生死教育:我們的十七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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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情常在》仍記得你出生的那天,是一個非常寒冷的日子,同學John與我分享他家中的喜訊,他家中的一對狗狗誕下了兩隻小狗。他的狗狗是魔天使,一身長白披毛,柔滑如絲,漂亮得不得了。

記者:梁美寶

John知道我非常渴望養狗,在狗狗生育前曾半帶講笑地說會將頭生的狗狗給我。本以為只是童年說話,但同學卻一諾千金,提醒我可以待小狗戒奶後接回家中。

這小狗降臨對我來說如同夢想成真般興奮,開心得非筆墨所能形容。當時仍是中學生,要照顧一隻狗狗並不容易,還要是媽媽及家中各人均不知道小狗即將來臨的消息。

三個月很快到了,我們偷偷帶小狗打防疫針,並替他起名美美,雖然時常探望他,但卻遲遲未接他回家。我嘗試試探媽媽的底線,帶了小狗回家玩,媽媽一看到小狗,人狗雙目對望,美美對媽媽吠過不停,當時媽媽顯得很生氣,立即著我將美美帶走。少年時決心不夠,唯有傷心地將美美帶回朋友家中。為了將美美帶返家中,我唯有屢敗屢試,還記得其中一次失敗,媽媽又下逐客令,我收拾了美美的玩具及食具,又再次帶返John的家。

心情難過得很,細小的美美非常懂性,乖乖的沒發一聲,當我再次送他到John家時,這次美美卻不斷在吠,在控訴我為何又要拋棄他,又要將他帶回另一個家中。朋友見我太難過,於是抱著美美陪多我一會,走原路回家的路。

當我進了大廈後,朋友帶了美美走了,但不消一分鐘,美美跑回大廈找我。這次亦令我決心,將美美帶回家,無論如何都一定要照顧美美的一生,無論任何情況都要保護他、愛他一生。

好不容易,媽媽終於接受了美美,媽媽、姊姊、哥哥、弟弟也很愛錫美美,家中如同多了一位小朋友般。美美陪我們這一家過度了許多日子,有開心的時光,也有我們人生中遇到困難的日子,美美總是懂性的默默坐在我們的身旁,用他最溫柔的方法去安慰我們,為我們加油。

人越成長,生活有太多的選擇,讀書、工作、與朋友聚會等,不同人生階段總會有些常人眼中看似是重要的事情,往往將這些事次序放得很前,卻忽略了身邊最重要的他。

時光飛逝,美美由bb長成到成犬、到壯年,由健步如飛般與哥哥跑步,直到有一天,美美突然後腿無力,需立即看獸醫,證實他有心臟病,後腿無力是類似中風的情況。當時美美已十二歲多,我們大家都警覺美美已步入老年,大家一定要珍惜餘下相聚的時光。

無奈生命長短非我們所能控制,無論你多珍惜大家一起每一日,都無法改變生老病死。縱然我們非常愛錫美美,如果可以等價交換,我恨不得可換美美活多一天得一天。

就在美美尚餘17天便17歲的那一個寒冷天,已經因腎衰竭而骨瘦如柴的美美,在看醫生前,向著他平日最愛的太陽和風,用盡氣力的吠了兩聲,這位一生都很懂性、很愛人的美美,仍很盡力的活每一分每一秒。我知道他是不捨得我這個媽媽,但看到他如此辛苦,也忍不住跟美美說:「美美,你唔洗擔心媽媽,媽媽會好好的。你太辛苦就走啦,唔好咁辛苦。」

最終美美在醫生檢查時,叫了兩聲,似我們道別,就走了。

這一天,美美尚有17日就是17歲,可惜過不了。

美美的離去,我充滿遺憾、內疚與不捨,不斷自責為何不陪伴他多一點,多點帶他去周圍玩等等,即使工作期間想起美美,也會忍不住痛哭。當在街上看到美美的狗朋友,也會忍不住傷心哭起來,因為我的美美已不在了。

有些人說,這種傷痛,時間可療癒。其實卻不,我們一起過的十七年,不會被其他人或狗狗所取代。

我們還是要好好活下去,待他日與他再在彩虹橋重聚。

美美從小到大都擁有一身長白披毛
美美從小到大都擁有一身長白披毛
美美很愛跑步,亦非常愛錫家中各人。
美美很愛跑步,亦非常愛錫家中各人。